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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哥坐在你旁邊,低頭不語,被剃光的頭顯得格外刺眼,你心裡一陣酸楚:那樣好看的孩子,怎麼捨得?你問哥哥:「是不是需要幫助?老師替你想想辦法。」哥哥抬頭,聳聳肩,眼裡沒有一絲光芒。

 

 

 

放學了,你想替弟弟解決問題,弟弟急著說:「老師,我不能晚回家,爸爸會生氣。」你從來沒看他如此慌張,以為只要媽媽同意即可,結果你接到了爸爸在電話裡對你的咆哮。

 

然後你從媽媽長篇累牘的「口述歷史」中,聽出家暴的端倪,但你卻聽不出媽媽打算怎麼解決這個困境。是什麼樣的處境,讓一位母親長期忍受自己孩子處於精神凌虐的狀況卻束手無策?

 

你突然想起很久不曾想起的舅舅,曾經在你年幼時怎樣使全家人陷於恐慌,那時,你不知在腦海裡想過多少次「使一個人消失」的可能,你也曾質疑母親,為何默默忍受形同廢物的舅舅,不離不棄?母親流著眼淚說道:「因為他是我弟弟。」

 

母親照顧舅舅直到他四十幾歲,因長期酗酒導致各個器官衰敗死亡為止。

 

頓時,你為自己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感到羞愧,你根本沒辦法瞭解兄弟倆承受的痛苦,你更不明白這位母親面對的是一個怎樣的喪心病狂,或者所謂的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,你想起很久以前的一部電影:燃燒的床……

 

你再次被拋向遠處,置身最遙遠的距離,感受彼端最巨大的衝擊,而你卻無能為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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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joyjaso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